三月

(资料图片)

雷声碾过惊蜇的窗口

宣布冬眠结束

生锈的农具重新找出来

一地冻土

能翻岀来多少梦想

鱼虫不解花事

它们啜着这一年最早的落瓣

以为又到了伤感的时节

其实这是破土的顾旧

是轮回的开端

她们像一些笋尖，剥开了面具

飞鸽带着响器，分割了

云和天空

将一些睥睨的碎片，撒落红尘

很多东西，开始悄悄地拔节

包括曾经的盘算

沙滩

浪花来过了，还会再来

问候一些将死的鱼

螃蟹横着走

一路散布

像是虚构的谦卑和欢乐

偶尔落下几只海鸟。都不作声

它们偏着头

揣摩这个寂寞的世界

一片遥远的白云

或者是帆

河床

让河流做一次梦

哪怕就一次

让它一泻千里

让它带走

数万年的时光和事物

带走郁积的悲欢

带走

那些原地守候的

人，和渡口

让它见证路过的心情

成为历史

风语

冷空气翻过秦岭

柔软的南方渐渐悲凉

只是路过。只是留下

一个背影

而花木皆成了摇摆的黄昏

秋黄在散布聚会的消息

却有耳鸣

打乱了传递的私语

只好做一个站台，木木的

等错过

去邂逅另一次错过

无论是否回头

你都放逐了相约的日子

时间的隐喻

推开一扇窗，去眺望

是第一片阳光

落地以后的事情

老木屋一直都在

而爷爷走了。他留下一些

证明这个窗口的风景

窗台上的花，从种子变成

另一些种子

就像溪水漫过你的脚背

这种日子与日子的切换

从来

就没有停止过

没有人

能让河流站在同一个地方

但大海可以

清明

须芒草不能说话

但心里

却固执地，拒绝任何诺言

你能否听见

踏青的消息随风而过

柳枝弯曲

摇动一年里空前的明朗

而路碑

指引着细雨，和凛烈的酒

去梳理你荒芜的长发

一只黑鸟落上树丫

姿态像是，踩着微醺的钢丝

这种焦虑

像坟茔一样年久失修

烟火袅袅……燃几柱

并非情愿的香

再次暴露了，人与时光的妥协

作者简介：王小佳，笔名晓佳，西南大学教师，重庆作协会员，作品在《星星》《诗歌报》《十月》《青年文学》《散文家》等报刊发表并收入《80年代大学生诗选》《中国当代微型诗十二家》等若干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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